沈鸢萧鸾全文试读 君行健小说全本无弹窗 沈鸢萧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

沈鸢醒来时，指尖仍残留前世毒酒的冷。铜镜里十五岁的脸尚未被黥墨玷污，像一片新雪。她抬手，在妆台上轻叩三下——霉味如期而至，冷宫潮湿的空气灌进鼻腔，提醒她：不是梦。

“姑娘，吉时已到。”嬷嬷推门，手里捧着选秀的绿头牌，牌背烫金“沈”字灼得她眼眶发疼。沈鸢微笑，指尖掠过牌面，像抚过一柄未出鞘的刀。

殿外雪未停，玉阶尽头，少年帝王披玄狐氅而立。萧鸾指背摩挲玉玺，螭吻的鳞甲割进指腹，他却浑然不觉。沈鸢远远望见，心口泛起前世被灌毒酒时的钝痛——原来他第一次想杀她，是在今日。

唱名声起，她提裾上阶，积雪在绣鞋下发出细碎的裂响，像极前世冷宫窗棂结冰的声音。萧鸾抬眼，目光落在她袖口——那里藏着半幅废后诏。朱砂被体温烘得微暖，像一截将融的血。

“沈氏，抬起头来。”少年嗓音清冽，带着玉质回声。沈鸢抬眸，视线与他相撞的刹那，萧鸾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三下玉玺——滴答，雪水从螭吻唇角落下，砸在阶前，像一声极轻的漏更。

她忽然笑了，笑意没到眼底：“臣女愿以《女则》献陛下。”袖中诏书滑出半寸，朱砂刺目。萧鸾眸光微凝，那抹红在他血色世界里炸开，像前世冷宫最后一盏灯。

内侍捧上《女则》，沈鸢翻开扉页，指尖在“贞静”二字上停留。下一瞬，书页被雪风掀起，啪地合上——声音清脆得像一记耳光。萧鸾眉心一跳，玉玺的螭吻在他掌心烙下一枚半月形的血痕。

“贞静？”沈鸢轻声重复，忽然扬手。绿头牌脱手而出，在雪地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，直撞上远处铜鹤的足踝。金漆剥落，露出内里斑驳的铅胎，像一具被剥了皮的兽。

殿中哗然。嬷嬷扑通跪地，额头抵着积雪，发间金簪簌簌发抖。沈鸢却转向萧鸾，缓缓展开那半幅诏书——“废后沈氏”四字在雪光下狰狞如生。她指尖轻叩桌面三下，霉味漫开的瞬间，少年帝王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颜色。

“臣女不贞，亦不静。”她俯身拾起绿头牌，指腹抹去积雪，露出底下被冻裂的“沈”字，“但臣女有一物，可替陛下守住这江山。”

萧鸾的指尖悬在玉玺上方，血珠顺着螭吻的鳞甲滑落，滴在诏书边缘，朱砂遇血，竟泛出诡异的紫。沈鸢知道，那是前世毒酒的颜色。

“何物？”少年声音低哑，像雪下压着的火。

沈鸢抬眼，眸中映出他指尖的血与雪：“朱批一次。”

——前世她用命换来的朱批，今生她要亲手递到他面前，看他敢不敢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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